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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12章(2 / 2)

傍晚

太子屋内,小初子点亮了白蜡,昏黄的火光将太子的脸色映得更加憔悴,殿下,您身子还没好,早点歇下吧。

我再坐一会儿,太子靠在床头,语气轻弱无力。

小初子微微垂首,抱了毯子盖在太子肩头,索相大人就快来了,殿下不要太过操劳,一切有索相大人撑着呢。

太子弯了弯嘴角,索相也老了,还能撑我几年呢?如今弟弟们都成年了,一个比一个出息,今日是十三弟祭泰山,明日说不定就是十四弟祭太庙。江山初定,海内升平,我这个储君之位还早就失了安稳人心的功用了。

殿下,小初子红了眼眶,不管别人怎么看,在索相眼中,在公子眼中,在奴才眼中,您一直都是高高在上的太子,这世上最好的主子

太子转头看了看小初子,嘴角溢出一丝笑意,你是他挑的人,是他留给我最后的念想你放心,我不会轻易认输的。这一生,我已经把他丢了,总不能到最后,就那么无声无息地遂了别人的愿我倒要看看,养育我二十余年的人,最后会把我放置何地!

入夜

苏伟拉着四阿哥横在他腰前的手,睡得迷迷糊糊,恍惚间,被身后的一阵挣动猛地惊醒,主子!

四阿哥满头大汗地坐起身子,在苏伟的安抚下,喘了很久的粗气。

主子,你又做噩梦了?苏伟蹙着眉头,轻抚着四阿哥的背。

四阿哥摇了摇头,不是噩梦,是一片血腥

主子,苏伟往四阿哥身上靠靠,你到底在怕什么,上次北巡,皇上派御前侍卫看守各位皇子,您也是做了好长时间的噩梦。

我在怕什么?我在怕什么四阿哥默默地念了几遍,是啊,我怕了,我竟然怕了我怕兄弟阋墙,父子反目,怕有一天,我护不了你

胤禛苏伟一把揽住四阿哥微微颤抖的身子,你不要胡思乱想,我不是废物,我能保护好自己,我能一直跟你在一起!

不,你不懂,四阿哥猛地转过身,铁钳一般的手箍住苏伟的肩膀,小伟,你不知道,皇阿玛他

主子,门外突然一声响动,打断了四阿哥的话,张保回来了。

四阿哥与苏伟对视一眼,兀自缓了口气,敛了敛心神,下床坐到榻子上,让他进来!

张保迈进内室时,还带着一身风尘,见到四阿哥未行全礼,就匆匆半跪道,主子,卫秦被带走了!

四阿哥一愣,被谁带走了?

张保咽了口唾沫,嘴唇已经干得起皮,御前侍卫!

第155章血人

康熙四十一年

德州

四阿哥的卧房内,亮着一盏罩着灯纱的白蜡,豆粒似的火光,只在四阿哥手边氲成个白圈。

御前侍卫?苏伟征愣地问了一声,没来得及穿鞋的脚,赤裸地站在地上,沁凉的寒意顺着小腿慢慢窜到内心。

是,张保低头道,常赉大人告诉奴才,銮驾出京不久后,御前侍卫就进了太医院,先是秘密拷问了院判,然后就带走了卫秦。对外只是说宫中药材流入民间,卫秦以公谋私,其罪当诛。

苏伟闻言看向四阿哥,过于昏暗的烛光照不到四阿哥的脸,只听四阿哥缓缓地叹了口气,罢了,也就是如此了,你回去歇着吧。

张保抬头看看四阿哥,抿了抿嘴唇,终是什么也没有问,垂首行礼道,是,奴才告退。

主子,饶是苏伟还是迷迷糊糊的,但有一件事他清楚,御前侍卫若是拷问了卫秦,那么四阿哥查出索额图是谋害温宪公主真凶一事,皇上就知道了。开福寺那天,康熙爷的一叶障目,怕就是对四阿哥隐瞒不报的警告。

有那么一瞬间,苏伟替四阿哥抱了一肚子委屈,隐瞒君上的人何止四阿哥一个,四阿哥这么做无非也是看到康熙爷的态度,考量轻重后的决定,主子,那祭泰山的事儿

四阿哥摇了摇头,皇阿玛做事不会只有一个理由,如今再想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。

苏伟抿了抿唇,爬上榻子,跟四阿哥肩并肩地坐在黑暗里,主子,你不是说卫秦的一面之词搬不倒索额图吗?那皇上即便抓了卫秦,也不能肯定什么吧,咱们没有禀报也是因为证据不充分,是人之常情。再说,针对纳兰明珠的证据可都摆在那儿呢。

四阿哥轻轻一笑,伸手揽过苏伟的腰,小伟,你记着,伴君如伴虎,不是因为群狼环伺,而是因为老虎喜怒只凭本心。我之前说温宪的死,证据俱是模糊的,只看皇阿玛怎么想。如今,也是一样。纳兰明珠与索额图,皇阿玛想让谁是凶手,谁就是凶手!至于我,为臣者尽忠乃是本分,为一己之私隐瞒真相,即便情有可原,也犯了当权者的忌讳,无可辩解!

苏伟咬了咬嘴唇,有些气闷地扯扯披在肩上的宫服,片刻后满是不解地蹙着眉道,既然皇上都知道索额图谋害温宪公主的事儿了,怎么还召他来侍奉太子啊?这不是引狼入室吗,万一让太子卷进什么风波里

苏伟话到一半,猛地一顿,脑子里一闪而过的念头让他周身如坠冰窖。

四阿哥一直垂头不语,苏伟咽了口唾沫,压低声音道,主子,皇上是真的有意废太子了?

四阿哥微微偏头,看了看黑暗中闪着眸光的大眼睛,嗓音略带些沙哑,我还不能确定,我希望是自己多虑了。其实,从很久以前,我就有了怀疑。皇阿玛为什么在那次北巡中,突然派御前侍卫监视各位皇子?马家胡同的诗社又为什么关闭的那般急促?索额图原本一直在偷偷地培植势力,将各方人马调往京城,可在那次北巡后,一切动作都偃旗息鼓了。索额图是什么样的人物?他会为了一次无疾而终的监视那般干脆地断了自己长久以来的心血?他到底在怕什么?

苏伟困窘地拽拽自己的辫子,细细想了一番轻声道,主子是怀疑,有人向皇上告了密,索额图调查出自己被人参奏,而皇上又在此时突然派人监视皇子,所以惊慌失措下匆匆地中断了所有行动?

四阿哥点了点头,在那之后不久,皇阿玛巡幸南苑,招高士奇伴驾,爷当时也在。当天,我并没有见到高士奇有何特殊举动,而且他赋闲已久,也没任何功绩,可是皇阿玛却在临别时兴致大发地赏了一副对联给他。忠为表,孝为里;言有物,行有恒,一个被郭绣参奏过的赋闲老臣,何以当得起这几句话?

言有物?也就是说,是高士奇告的密!苏伟裹了裹自己的衣服,突然意识到一个严重的关节,既然皇上已经知道了索额图图谋不轨,为何不采取行动?只是在北巡路上监视各位皇子,回京后又无疾而终,能有多大震慑作用?在那之后,索额图祈退,皇上再三挽留不说,还提了索额图的胞弟心裕代领侍卫内大臣,前前后后根本就没有彻底断掉太子与索额图联系的动作。难道说

苏伟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四阿哥,皇上在静等太子与索额图一起造反?

四阿哥慢慢地吐出口气,黑暗中呼出的气流好像结了霜,将屋里的温度降到了冰点,欲擒故纵,是诸葛孔明的千古良计。多行不义必自毙,是左传中的警世良言。可是,当这两条被用在父与子中间,却是那般的令人恶心,令人恐惧

余音未落,四阿哥闭起双眼,慢慢地蜷起了身子,好像正在经受着什么巨大的痛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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