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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62章(2 / 2)

苏公公,你一旁的库魁也圆睁了眼睛,这样太危险了!

哎呀,我这不是好好的嘛,苏伟随意地摆摆手,八爷府现在多少只眼睛盯着呢,我不过是凑个热闹。再说,不两边都比较看看,我怎么知道咱们府上只是走个过场啊。

切,小英子揉揉酸疼的屁股,就是贝勒爷不在这儿,等我回府的,一定跟贝勒爷告状。

你还反了天了,苏伟伸手拍了小英子一巴掌,回身思忖片刻后,对库魁道,现在局势复杂,主子被圈在府里,很多事儿不方便做。咱们虽说帮不上大忙,但搅搅浑水还是可以的。

苏公公的意思是?库魁蹙了蹙眉,总有点儿不好的预感。

苏伟弯弯唇角,让庄头派几个寻常农户进京,把明相离世的消息散播出去。另外,调查一下那个张明德的背景,他既然会相面,肯定与一些奇门异术的散士有所结交。想办法收买这些人,让他们借着张明德的由头,时不时地到八爷府周围逛上一逛。

这个,库魁皱了皱眉,一些游方散士能有什么用啊?

不指望他们有什么用,苏伟低头挽起袖口,眸色晶亮,咒魇之术,本来就扑朔迷离。纳兰揆叙他们想借用几个喇嘛把罪名扣到直郡王头上,就像当初良乡庄子的事儿,直郡王借用凌普,把一切推到太子身上一样。当初,八阿哥那边能用一个何舟把直郡王推下水,今天咱们就能用几个游方散士,让八阿哥也尝尝沾上一身腥的滋味。

库魁恍然地点了点头,小英子趴在一旁的茶桌上,皱起一张脸看着笑眯眯的苏伟道,师父,你顶坏顶坏的!

十一月初,随着几位最炙手可热的皇子被圈禁府中,太子的病竟然有了减缓的趋势。不言而喻中,康熙爷的脸色并未因太子好转而有所缓和,反而一日比一日阴沉。

变故发生在十一月初三的傍晚,到乾清宫侍寝的庶妃王氏因颈带驱邪避祟的桃木吊坠,被圣上以妖言魅行,祸乱后宫的罪名杖毙在月华门外。

王氏曾为康熙爷诞育过一位公主,虽然年幼早夭,但多少也算于子嗣有功。如今,以这样一个随意的罪名一夜殒命,着实让整个天朝深受震动。

延禧宫

清晨,大侍女银柳端着早膳进了内殿。惠妃跪在佛龛前,默诵法华经,已经略显斑白的两鬓,衬着暗黄的肤色,在香烟缭绕中越发憔悴。

娘娘,您跪了两个时辰了,当心身体,银柳走到惠妃身后,弯腰轻扶惠妃的手臂。

惠妃摇了摇头,双手合十,那个王氏的后事,皇上交代怎么办了吗?

没有,银柳抿了抿唇,低下头道,贵妃让人暂时收敛,停在了咸宁宫,皇上晨起后,照常上的早朝,似乎压根没提及此事。

惠妃缓缓地叹了口气,微闭双眼,皇上此举,是做给后宫诸人看的。太子若当真有事,被圈禁的皇子怕都难以脱身,除非

娘娘?银柳疑惑地眨了眨眼。

惠妃握着佛珠的手,微微颤抖,静默了片刻后,突然撑着膝盖站了起来,银柳连忙上前搀扶着。

你想个法子派人送信儿给明相,惠妃吩咐银柳道,这次太子的事儿,怕跟胤禵脱不了关系。无论是不是他做的,都赶紧想法子脱身出来。皇上对咒魇之术,已是厌恶到了极点。胤褆早先在乾清宫冲撞圣上,如今若再卷进太子受害一事里,就不是简单的斥责几句能揭得过去的了。

娘娘,奴婢银柳闻言一时支吾,扶着惠妃的手有些发紧。

你这是怎么了?惠妃皱了皱眉头,延禧宫如今已没人再看着了,送个信儿费不上什么劲儿。

不是的,娘娘误会了,银柳紧忙着摇了摇头,不是送信为难,是,是明相那儿

明相那儿怎么了?惠妃敛了眉目,坐到软榻上,你有话直说,不要支支吾吾的。

是,银柳抿了抿唇,低下头道,此前,郡王被圣上训斥,一直在府里闭门思过。奴婢怕娘娘担心,就派人出宫打听郡王府和明相府的消息。结果,他们回报说,明相病重已久,府内诸事皆由揆叙大人打理。而就在几位皇子被圈禁不久,京中突然有传言说,明相其实已经病逝了。

你说什么?惠妃身子一僵,手上的佛珠应声而落。

娘娘,这只是传言,还未经证实,银柳扶住惠妃摇摇欲坠的身子,再说,就算明相病逝,还有纳兰揆叙大人呢。他一直秘不发丧,想必也是为了保住纳兰家的势力。

纳兰揆叙靠不住,惠妃哑着嗓子,摇了摇头,明相在世时,纳兰家跟咱们好歹有些情分,明相一走,这层关系就彻底破裂了。此次太子病得诡异,胤褆又跟胤禛、胤禩都结了仇,眼下看来,怕是要凶多吉少了

留香茶庄

纳兰揆叙、鄂伦岱、阿尔松阿聚在一处,你们守好门口,没爷吩咐,不准任何人靠近,阿尔松阿吩咐随从道。

属下遵命,为首的秦松行礼领命,躬身退下时扫了一眼屋内,不动声色地替几人关上了房门。

纳兰兄近来辛苦了,鄂伦岱冲纳兰揆叙拱了拱手,兄弟几个有心帮衬,却唯恐惹人注意。

佟兄客气了,纳兰揆叙叹了口气,神情上带着敛不去的沧桑,家父病逝一月有余,如今是再拖不得了。京中已经流言纷扰,恐怕不日就要传进皇上耳中。届时,不止纳兰一族的势力会受到影响,就连巴汉格隆一事都会有所牵扯。眼下,直郡王府的人证、无证已经安排妥当,只要三贝勒肯配合

纳兰兄放心,阿尔松阿给两人斟上热茶,三贝勒的牧场已在咱们控制之下,巴汉格隆接触的人也都尽皆收买。三贝勒当初既然决定上了咱们这艘船,如今已是由不得他了。

那就好,纳兰揆叙缓了口气,点了点头。

还有一件事,我颇为在意,鄂伦岱从旁低声道,这几日,总有一些游方道士在八爷府四周转悠,似乎跟那个张明德有些关系。

阿尔松阿轻笑一声,抿了抿唇道,不过是直郡王的困兽之斗罢了,明相离世的消息怕也是他放出来的。几个走江湖的道士,成不了大器。

第220章事发

康熙四十四年

十一月初七

乾清宫内一片沉寂,康熙爷端坐在书案之后,神情冷漠。案边散了一地的奏折,没有任何人敢上前捡起,单一纸红皮奏封铺在书案之上,三贝勒的印信隐隐可见。

梁九功垂首站在龙椅一侧,呼吸的声音都压至最低,过了晌午的日头落在窗棂上,映出一个躬身而过的人影。

顾问行进到内殿时,也是出了一身的白毛汗,奈何受人所托,不得不硬着头皮俯身道,启禀万岁爷,惠妃娘娘跪在殿外求见。

又是一阵诡异的沉默,梁九功闭了闭眼,微微转头看向康熙爷。良久,一声轻叹,一个沙哑寥落的嗓音道,让她进来吧。

惠妃跟着顾问行踏进了久未涉足的乾清宫,让人惊异的是,曾几度获罪又逢独子拘禁的当口,惠妃并未脱簪待罪,而是盛装而来。只不过,金钗玉瑶之下,难掩斑白的发髻,粉妆银钿之后,是女子迟暮的容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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