祈钰抿了口茶，继续看着她在那瞎编。
迷路？
还有比这更烂的借口吗？
说是出于好奇去看一眼，她都还能信几分。
翠玉几乎不敢抬起头来看她，心下思忖着该如何将此事给遮过去。
此时，柳闻声却突然开口道：“你撒谎！”
他冰冷的目光直直落在翠玉身上，语气淡漠道：“几日前，你曾经跑到那院子里，还朝井下看了好几眼。”
翠玉猛地抬头，不可置信地看着他，喃喃道：“你……你怎么会知道？”
柳闻声意味不明地低笑了一声，语气冷清地道：“因为那晚，我也在那院子里。”
翠玉瞳孔猛缩，指着他，一脸悚惧：“那晚我听到的那阵诡异的声音，原来是你弄出来的。”
柳闻声没有否认她这个说法，“是。”
翠玉脸色一白，面上浮现出一抹苍白无力的笑来，双唇血色尽失，“原来如此。”
她总算知道了，为什么齐王和齐王妃初来太师府，就能精准无误地发现井底里的那几具尸体了。
原来，早就有人来替他们查探过了。
看着屋子里这四个人，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。
这不过是一个局罢了。
翠玉凄然一笑，那笑声里满是苍凉，语气轻飘飘的，却又带着一种压抑的快感，“总算是苍天有眼。”
祈钰看着她的反应，心下了然，这个丫鬟估计知道什么内情。
她不动声色地问道：“你为何知道井底藏着尸体？”
翠玉不再像之前一样满嘴谎话，她语气极其冷静地道：“因为我曾经亲眼所见，那些人将他们的尸体扔了下去。”
祈钰微微挑眉，“此事是何人所为？”
这回，翠玉没有立刻给出答案，而且沉默了一阵，才仿佛下定了决心一般，咬着牙道：“是东院里的人做的。”
“东院？”祈钰皱眉想了想。
这时候，柳闻声适时出声道：“东院是大夫人姜氏所居之地。”
“原来是她。”祈钰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，对这个答案也不感到意外。
毕竟能教出皇后那样蛇蝎心肠的女儿，这个大夫人肯定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人。
但她好奇的是，“既然是东院的人做的，那为何将尸体给扔到井中，而不丢到府外，处理干净？”
翠玉有些忿忿地道：“还不是那些人做贼心虚！原本，大夫人是让他们将尸体丢到府外的，但那些人又不敢让人发觉，只能偷偷摸摸地将尸体扔到那口枯井里，挖了点沙子埋了，以为这样就能掩人耳目了。”
祈钰又抿了一口茶，这行事作风简直是蠢到家了。
不过，也不奇怪，像姜氏这样的无知妇人，能想出什么好办法来。
而且她又没有皇后那般的手段，只敢偷偷摸摸地让自己院里的人将这几具尸体给处理了。
那些人又跟她一样，如出一辙的蠢。
造化弄人，可能姜氏自己也没想到，她手下的人给她埋了一个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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