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军大帐，人头攒动，喧闹声不停。
聚拢抚远将军金铉，西宁铁骑的方晋，此外还有西宁边军的将校如马宏，邹复，薛建等大批将校。
贾珩道：“先等一等，查清地脉。”
还有那上了眼睛的，捂住流血的瞳孔，原地打滚，痛苦呻吟。
而且和硕特蒙古其实是不怎么擅长守城，先前据西宁的驰援兵马，无非仗着一股血勇之气，不计伤亡。
贾珩轻笑了下，说道：“那些东西带的不多，可以试试威力，等用的好了，以后再行改进，说不得是对付女真，克敌制胜的秘密武器。”
青海蒙古诸部原有八万，强行凑一凑大概有十万，但先前两万已经派往了藏地，现在大概就是六万精锐。
贾珩道：“以我军的炮火和弩箭，伤亡更大的应该是和硕特蒙古，他们拼不过这种同等消耗，放弃湟源只是时间问题，现在的局势，依然是敌弱我强。”
贾珩沉吟道：“将舆图拿来。”
……
总之应了六个字，慢慢来，比较快。
这同样是一套组合拳。
贾珩道：“也就这个寨子用得上，在青海追亡逐北，红夷大炮带了也用不上，对了那批手榴弹带上了吧？”
唐时曾经被吐蕃占领，改为青唐城，自陈汉以来，湟源成为了“茶马互市”的要塞，素有海藏咽喉之称。
没有湟源就意味着没有高地支撑。
那时候就是一边儿猛攻湟源，一边儿以骑军分批宰杀青海蒙古诸部，要不了多久，青海诸台吉就会人心浮动，分崩离析。
湟源是小城不假，但鞑子也是经营已久，地势险峻，如果真的要死守，双方鏖战持久，和硕特蒙古粮秣不继，朝廷大军的粮秣难道就源源不断？
有了行军之图，汉军的调动情况在他眼里就如同透明，到时候埋伏了汉军，他要让卑鄙无耻的卫国公血债血偿！
多尔济见此也放下心来，说道：“既然贤弟有了主意，咱们去宴饮喝酒吧，这会儿有些饿了。”
其实，贾珩向军器监提出这种设想之时，军器监的匠师就知道了原理，与鞭炮炸开红色纸不同，这时通过加配火药，炸开木屑和铁钉实现爆炸成片杀伤。
除非熟知这这一道道山脉的谷口，利用骑兵的机动性寻找敌寇主力作战。
贾珩道：“他们没有疑心吧？”
只见汉军士卒点燃了一物，然后抡起了胳膊，向着楞额礼所在的山寨扔去。
“轰轰！”
这幅舆图自然没有各种适合进兵的谷口，如果都要把守，那兵力分配上怎么都不够。
偶尔有飞鸟从天空掠过，向着蜿蜒起伏的山脉飞去。
楞额礼所居的这座山寨其实原本不大，原本驻扎有一支千人汉军兵马，在和硕特蒙古夺下湟源县城以后，为了抵御西宁府城的兵马进取，临时依托山石休憩扩建，守御设施也没有那般坚若磐石，或者说没有经受过战火检验。
顿时惨叫声响起。
金铉见贾珩坚持，也不好再劝，说道：“那就依卫国公之意。”
这也是陈汉隆治年间，周王与西宁郡王金铖威慑青海的策略，但湟源仍要夺下，作为粮秣周转中枢。
楞额礼见此，也暗暗叫苦不迭，只能张弓搭箭向着一手持盾，一手持雁翎刀的汉军射去。
贾珩则是在锦衣府亲卫的扈从下，坐在中军帅案之后，目光逡巡过下方诸将，目光落在方晋脸上之时，稍凝了下，仍未有停留，说道：“诸位将军，此次攻破湟源，一来是打通进兵之途，以大军威逼湟源，二来是试探和硕特蒙古的兵马动向，湟源县城为小城，而城中粮秣又不多，围困如久，和硕特蒙古势不能持，我等即可从容收复，不虞有被埋伏之险。”
随着岗楼之上箭矢与佛朗机炮向着山寨攒射，颇是压制了和硕特蒙古的弓箭之雨，步卒手持盾牌，开始向山坡上冲去。
未等楞额礼刚刚喊出一声“杀”声，却瞳孔一缩，心头微惊。
岳讬道：“今天养精蓄锐，明天与汉军攻防之战！一旦汉军攻城拔寨受挫，定然会想以奇兵获胜，那时就是我们的机会。”
而湟源县城之中，岳托与多尔济同样面色凝重。
几乎是瞬息之间，耳畔就听到“刺刺”的破空之音杀至，锋锐箭矢擦着过去，顿时火辣辣的疼痛自脖颈一侧传来，顾不得多想，心头暗凛，对方有神射手！
此刻，楞额礼此刻藏在土石之垣下，高声道：“放箭！”
伴随着鼓声密如雨点，官军的
贾珩看向金铉道：“万事俱备，只欠东风了。”
更有密如飞蝗的箭雨纷纷落下，射杀着和硕特蒙古的骑士，虽然没有短兵相接，但血腥之气已经渐渐弥漫开来。
正在两人叙话之时，现为护军左领军的董迁，抱拳道：“节帅，抚远将军请您过去商议军情。”
金铉似乎同样有这样的顾虑，凝眸看向贾珩，忧心忡忡说道：“如果敌寇死战不退，我军到时伤亡也不小，粮秣可曾齐备？”
有额哲这位蒙古人随行，深入青海的骑军生存能力将会大大提高。
因为此地并无西宁方面的军将，这位察哈尔蒙古的可汗也没有多少避讳。
玉兔西落，金乌东升。
贾珩在一众锦衣府将校和京营骑将的簇拥下，进入中军大帐，问贾芳道：“谢将军呢？”
而和硕特蒙古或者说楞额礼自知兵微将寡，并未下山去搞破坏，而是兵卒收集土木石灰，加固着山寨，试图抵挡陈汉官军的进兵。
多尔济目光欣喜地看向岳讬，语气之中满是期待：“贤弟难道已经有了破敌之策。”
这般安营扎寨，正兵而攻，背后就是西宁府城，好处就是无论如何不会有闪失，只要这卫国公碰了一鼻子灰，自然会不再坚持攻打。
此刻，谢再义领着一众亲兵，也赶到半山腰上的山寨，见远处踊跃而攻的汉军陆续倒地，面色微冷，取下弓箭，朝着未戴头盔的楞额礼眉心射去。
一旦和硕特蒙古的固始汗击败藏巴汗，那么回师青海，那时才是势不可挽了。
然而，那浓眉大眼，面容冷峻的大将手中弓箭连连射去，每一次射出，都有不少兵卒惨叫连连，应声倒地。
首先是西宁边军出动八千步卒、京营出动一千骑卒弃马引弓，在京营将校与西宁将校的联合指挥下，试探东峡谷口的兵力布防虚实以及机动力量调度。
斫木为梁，堆土为楼，开始在东峡谷口下制造居高临下的炮楼和箭楼，以便随后的攻城拔寨实现火力压制。
值得一提的是，谢再义作为伯爵，已经升掌鼓勇营都督，而贾珩仍是检校京营节度副使兼领果勇营都督一职。
步卒到了何处？”贾珩问道。
“这场仗不好打。”贾珩眉头皱了皱，低声道。
陈潇秀眉蹙了蹙，疑惑道：“带了，那东西有点儿像是鞭炮，真的有用？”
而后，朝西宁府卫将校点了点头，说道：“诸位将军都坐下吧，开始议事。”
他以为是何等将帅之英，原来也不过尔尔！
所以，方晋先前还是不能抓起来拷问。
额哲也向贾珩，开门见山道：“这几天已经摸清了各处谷口，什么时候动手。”
岳讬阅览而罢，道：“兄长，再等两三日。”
诸将纷纷点头应是，然后落座下来，与京营将校倒是泾渭分明。
所以，先前对雅若才有些急。
相比南安郡王领兵前来，彼时金铉全程摸鱼，现在的金铉差不多是将金家的棺材本都拿出来了。
顿时，和硕特蒙古勇士的惨叫响彻了整个山寨，颇为动摇军心。
金铉刚到没多久，就让西宁府城的步卒展开土木作业，在平坦的谷口附近修了不少营寨，远远一看，格局俨然，沟壕、箭楼齐全，也是老将了。
贾珩道：“先不急，消磨掉和硕特蒙古的有生力量，等到时候，我军编练成数队，以五千骑军为一队，自由狩猎。”
“放箭，将他们射下去！不能让那些人近前！”楞额礼见此，心头大惊，连忙对亲兵催喝道。
兵书有云，以正合，以奇胜。
虽然此行并未带红夷大炮，但以佛郎机炮、火铳也能达到对结寨而守的和硕特蒙古平行压制的目的。
说着，将手中的笺纸递将过去。
因为在茫茫草原和大漠之中，如何寻找水源，确定方向，追击敌军，通过牛羊补充食物，这些真不是汉军所长，弄不好就是李广迷路的结局。
和硕特汗国全盛之时，大清也是以安抚、册封为主的。
这不是一蹴而就的，是通过先守、再攻、追击等一套组合拳，层层削弱敌寇力量，最终实现歼灭，其实也有些像他现在的处境。
“节帅。”谢再义向贾珩抱拳一礼，道。
而身后的京营兵马，更是向着山寨冲去，身后的西北边军也紧随其后。
一时间，原本试探攻击的攻势，竟有一鼓作气拿下寨子的气势。
算是补昨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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